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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彷徨中的那人

八.彷徨中的那人

公历二零二八年七月二十四日

一曲悠扬的箫声从位于玺明的一座别传出,曲调中充斥着一片彷徨,夹杂在风声之中,如怨如诉,不绝如缕。若是有人听到这凄美的声音,只恐会潸然泪下。

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剑收在剑鞘中,放置于房间的角落里。虽然看不到剑刃,但剑格与剑柄的精美制工依旧令人感叹。

赵剑华端坐在屋中,手持长箫。他面前是一杯清茶,清澈的茶水中沉淀着几片茶叶。一张温文尔雅的男子的脸庞倒映在不大的茶杯之中,而一抹忧愁隐藏在男子眼眸里。

赵剑华现在的心境和他的曲声一般惆怅与彷徨。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这种情况甚是少见。

他是生活在战场上的战争机器,是名剑赤霄的剑主,是为了正义斩杀敌人的兵器,是位列第十一席的天秤守护者。他必须要做到出剑时干净利落,所以他心中不得存在一丝一毫的迟疑,不得彷徨。

若说他是因为一天前在与裴辛的战斗中失败才导致眼前这种状况,那这样说的人只是不了解赵剑华,或者是不了解天秤守护者罢了。

赵剑华并非没有经历过败北。不,恰恰相反,他曾经数度败在各种敌人手中。但那些败北没有使他消沉,一次也没有。那些只会让他更加努力,更加强大。

赵剑华现在之所以会心乱如麻,全然是因为一个人。

莎米尔,天秤守护者第十三席,赵剑华在诛杀裴辛的任务中的搭档,于任务结束后独自一人前往丹麦。原因为何,她似乎不愿告诉赵剑华。

赵剑华放下长箫,端起茶盅,饮下一口,感受着苦涩的茶味在口中扩散开来。

饮茶与吹长箫是赵剑华平生仅有的两大的乐趣。他没有裴辛,白华雨那种把天价红酒当白开水喝的经济实力,就是有也不会那样做。赵剑华不是故做清高,他是天生的谦谦君子。

“我究竟是怎么了?”赵剑华咽下茶水,苦笑道。他现在内心除了迷茫外已经没有别的什么了。

诛杀裴辛的任务并不是赵剑华第一次与莎米尔搭档。两人已经搭档过数十次了,彼此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如当年的裴辛与卫银,可也算得上朋友。但如果只是朋友的话,赵剑华怎会如此在乎莎米尔。

难不成……

赵剑华想到一种可能性,不过马上就摇头否认。开玩笑,身为天秤守护者,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情感。

赵剑华不是缺乏情感的木偶,正常的情绪还是存在的。但男女之情那种感情,他是绝对不可能会有的----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但是,莎米尔到底去丹麦做些什么?赵剑华还是放心不下莎米尔。

他不经意间想起自己对裴辛劝降时莎米尔的愤怒与任务失败时莎米尔的哭泣。

“……”赵剑华感到一阵茫然,他始终无法理解自己的情感。不,他就是能够理解,也不会愿意承认的。因为在他心中,身为天秤守护者,就应该放弃作为人类的部分权利。

既然已经决定成为天秤守护者了,那么就放弃那些无意义的情感吧!赵剑华回想起自己当年在那件事后的决定,忍不住仰天叹息一声。

九年前,玺明

这时的赵剑华只有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但实际上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加入天秤守护者的行动科了。

“老赵,最近怎么样啊?”说话的是赵剑华的朋友,李昱舜。

“什么怎么样啊?”

“就是以后的打算啊!”李昱舜嘿嘿一笑,凑了上去,“不要告诉我你还没决定到底是考研还是直接就业。”

“呃…那个,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如果天秤守护者可以算作工作。赵剑华暗暗加上一句。

“这样啊……”李昱舜似乎有些失落,“那回头再见。”他转身离去,令赵剑华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对方究竟为什么而失落。

夜。

“明白了,是个假药制造商吗?”赵剑华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立于赵剑华前方的女子正是与他同时进入天秤守护者的贝伦佳丽雅,九年后的第五座。

“对,已经有一千四百三十一人因为假药死亡,而生产商那里只有一百二十个人。”对于天秤守护者这种杀少救多的行为,赵剑华不算排斥,也不算喜欢。

“杀光那些人吗……”赤霄剑从剑鞘中被抽出,修长的剑刃上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古朴典雅的长剑正是当年刘邦斩白蛇的那把。

就在行动开始一个小时后,赵剑华与贝伦佳丽雅都成功进入了假药制造厂内。那些手持菜刀的人们无论如何也绝对不会是赤霄剑主与典相级魔法师的对手。

“化此地为吾之领域,非吾辈之人退散。”

贝伦佳丽雅将整个制造厂都隐藏起来,只要是与这里无关的人都无法放下这里。不,严格来说是可以发现的,但无论这里发生什么,都不会引人注目。

“是条子们吗!杀了他们!”吼叫这的人们如同野兽一般向两人扑来,使得赵剑华无奈地叹了口气。

剑刃飞舞,那些疯狂的人们眨眼间便被切开,失去了生命痕迹。

同时一道道蓝色流光飞射,再怎么坚实的肌肉只要没有魔力支持也只会被洞穿。没有魔力的普通人想要抵挡魔法,和高丽一夜之间生产出十万枚千万吨级的氢弹头的可能性一样。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走到了中央办公室门口。办公室的大门是用钛合金制成,足以防御手枪子弹的攻击。但在赵剑华面前,金属门与纸门的唯一区别就是金属门比较美观。

一道金红色剑芒轻而易举地剖开了大门,可门后的景色却令赵剑华目瞪口呆。

端坐于椅子上的人是赵剑华的朋友,李昱舜。李昱舜身着白色研究服,面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哈,天秤守护者?这就是你的工作?”李昱舜嘲讽地说出让赵剑华震惊的话语。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天秤守护者,又为什么会制造假药!”

“什么人?”李昱舜从椅子上站起,大笑起来,“你以为那些药是什么?那是炼金术的成果。为了研制出‘那样物品’,我们家倾尽了十代人的心血。到了我这里,终于有了一丝成果。但很可惜啊,活体实验总是失败。不过也好,那些死去的人为我的实验提供了宝贵的数据。我可是在为他们本来没有价值的生命赋予价值啊!”

“那样东西是什么?”听着李昱舜喋喋不休的演讲,赵剑华的目光彻底冷淡下来。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李昱舜收敛了笑容,“看在你我是朋友的份上,我告诉你那样东西是什么。”

“那样东西,并非炼金术的最高成就贤者之石,而是一种灵药,一种足以使普通人拥有魔力的灵药。”

“开……什么玩笑……”赵剑华与贝伦佳丽雅同时陷入了震惊之中。李昱舜所说的事情对他们而言实在是除了震憾以外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

“如何,要不要加入我?我现在所做的事情与当年帕拉塞尔苏斯没有任何不同。”李昱舜还在滔滔不绝地诉说自己的想法。

然而就在赵剑华即将接受李昱舜的说法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李昱舜……我问你,那东西的原理是什么?”赵剑华阴沉沉地说道。

“哦…这个啊。”李昱舜冷笑道,“是将人体的生命力转化为魔力。”

对于一般拥有魔力的人,魔力存在于身体的每一处。那些魔力是独立于生命力存在的。

“你!”赵剑华心中一片冰冷。若是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只会缩短那些人的寿命。

他,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赵剑华作出了决定终生的判断。

剑刃,挥出。本身防御力低下的炼金术士被轻易一分为二。

“不会伤心吗?”任务结束后,贝伦佳丽雅走到赵剑华身旁。

“不会。友情什么的毫无意义。既然已经决定成为天秤守护者了,那么就放弃那些无意义的情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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